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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鐵是一種原始的鍛造工藝。 在科技快速發(fā)展的今天,打鐵這門從春秋時期傳承下來的手藝,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。 當傳統(tǒng)已被多數(shù)人遺忘,孫師傅還能堅守多久呢?
“鐺、鐺、鐺……”清脆的打鐵聲從港西鎮(zhèn)小西村一戶農(nóng)舍里傳出,年過八旬的打鐵匠孫來山正在忙碌著。這方圓幾十里,也就剩下孫師傅一個人,在堅守著這門古老的手藝。 他手握一根鐵鉗,熟練地夾起一塊鐵片,放在爐火里,不一會兒,將燒得通紅的鐵片拿出來,掄起鐵錘在鐵墩砧上反復捶打。手起錘落間,火花四濺,蔚為壯觀。紅鐵入水、氣泡翻騰、霧汽彌漫……久違的打鐵情景,仿佛讓人穿越時空,回到過去手工業(yè)盛行的農(nóng)耕時代。
打鐵重在火候。為了燒好這“爐火”,14歲的孫來山便開始做起了父親的學徒。
打鐵過硬有“門道” 老輩子講,身懷手藝的人一輩子餓不著。打鐵看似簡單,卻不易學,不僅是力氣活,更是技術活。 孫師傅說,火候的掌握、淬取的時間、物件的錘打,都很有講究。打鐵工序繁雜,而且不像做木工,可以用尺子在木板上標示出規(guī)格,這就需要鐵匠有精準的眼力。 老師傅憑借自己的眼力,不斷翻動鐵料打造出理想的鐵件,靠的是“功夫”。多大的鐵塊能打多大的物件,也全憑鐵匠心里的“秤”。 打鐵過程中,師徒二人需要默契配合,往往是徒弟燒火,師傅伺候鐵具、掌握火候。比如打釘鉅,為了省火省料提高效率,通常是三根細料輪流進行。師傅把第一根細料放入爐中,徒弟迅速用力拉風匣燒旺爐火,當?shù)谝桓毩媳粺t變軟后,師傅就用大鐵鉗把它夾出來,換上小錘子一陣敲打,徒弟緊接著再把第二根細料放進爐中加熱。師傅邊打著鐵料邊掌握著分寸,估摸著差不多了,就用鉗子把鐵料夾斷,釘鉅應聲落地。而此時,第二根細料也正好燒軟,在師傅加工第二根細料的同時,徒弟眼疾手快,迅速把第三根細料放入爐中……一鏟子煤能燒多久,每根細料能在有限的爐火燃燒時間內(nèi)打成多少個釘鉅,師傅都能做到心中有數(shù)。而每個環(huán)節(jié)的銜接又都是那么“剛剛好”,全靠師傅腦海中的經(jīng)驗和師徒配合的默契程度。
守住“紅爐”得吃苦 俗話說:“世上活路三行苦,撐船、打鐵、磨豆腐。”一句老話道出了打鐵行業(yè)的艱辛。 常年舉大錘,工作又臟又累,特別是夏天守著火爐格外遭罪。鐵塊出爐后必須趁熱敲打,稍不留心,就會被燙傷、砸傷。 幾十年的打鐵生涯中,孫來山已記不得自己曾多少次因此受傷。厚厚的老繭是長年手握鐵錘留下的,手指關節(jié)處還有青年時期打鐵時蹦入肉里不曾取出的鐵屑。對打鐵這門手藝,孫師傅有種說不出的情感。 歲月流逝,青絲變白發(fā),孫師傅守著一方爐火、懷著一身技藝,不知不覺就打了一輩子的鐵。雖然機械化生產(chǎn)早已普及,孫來山卻不愿閑著,村里人找他打點小玩意兒,他覺得是件幸福事。
火紅的木炭、飛濺的鐵花、溫度與鐵器的碰撞、身體與金屬的對抗、夾雜著汗水與力量,堅硬的鐵塊變方、圓、長、扁、尖,成為犁、耙、鋤、鎬、鐮走入農(nóng)戶家中……
只要爐火不滅,這“叮叮當當”的打鐵聲就會響起,像來自傳統(tǒng)手藝的呼喚,承載著匠人的情感,吸引著傳承者的到來。 |